野沁

 #烘云托月里的江宗主魂穿魔道正文探寻过去那些江宗主不曾注意过的故事，只有少了ABO，所有设定皆比照烘云托月的大型改编原剧现场，不爱改编原剧的捧油们可以直接省略这个番外。

#这是一个某人为渡江宗主内心藏得最深的执念，而做出的逆天故事。

#粗體字為引用原劇文字

01.

 

一日之计在于晨。

 

卯时方过，寂静的云深不知处开始出现声响，蓝氏一族的作息时间，始终是那么如一。

只是上辈子身为当家主母在云深不知处待过这么久时间的江澄，却也从来未曾在卯时起过，既使重生一次，他也是这么如一。

 

莫说江澄花了一辈子都不能习惯这作息，想当然尔，同出身云梦的魏无羡也必定是不能习惯的。

 

别家来听学的世家公子们都已经起床洗漱，也就他们两个人的房间门仍旧处于关着的状况。

 

直到住在两人隔壁的聂怀桑洗漱完毕之后，去敲响两个人的房门，才见到两人睡眼惺忪地各自出来应门。

 

聂怀桑震惊了：”江兄、魏兄，你们还没起床啊？时间要来不及了。”

 

魏无羡一脸茫然，他还没酒醒：”什么时间要来不及了？”

 

聂怀桑：”今日要至兰室听学的啊！你们还不快点清醒！”

 

魏无羡：”现在什么时辰啊？”

 

聂怀桑：”卯时啦，再一刻钟要集合到兰室了。”

 

魏无羡皱眉叹道：”这什么破地方，这时辰听啥学啊？有病啊真是。”

 

江澄打了个哈欠摆摆手说道：”不怕，少爷我练过。倒是你魏无羡，快点滚去梳洗吧，若是敢迟到坏了云梦的礼仪，我打断你的腿。”

 

魏无羡手捧着心摆出一脸惊吓的表情回话：”唉哟，我好怕啊，江公子手下留情。”

 

江澄：”讨打吗？”

 

聂怀桑一脸无奈地调停两人：”江兄、魏兄，别逗嘴了，再聊下去真的来不及啦。”

 

两人互相做了一个却打对方的吓唬动作之后，才各自关上房门进行洗漱。

 

江澄踩着点踏出房门，见隔壁魏无羡的房门还没开，立刻皱起眉头，聂怀桑怕迟到被一状告到大哥那里，只得抛弃两人先行一步了。

 

此刻整栋宿舍的活人大概就剩他们俩。

 

江澄额头青筋直跳，直接冲进魏无羡的房里，将还在混的魏无羡压在位置上，抓起木梳、手法粗暴地替他梳头。

 

“哎呀，我的好师妹，你不能轻一点吗？我的头皮。”魏无羡尖叫。

 

“闭嘴，快把你的衣襟整理好，我们要走了。”江澄雷厉风行地整理好魏无羡，也不等他回答，一把抓着他的衣摆就拖走他了。

 

两人个子高，在同辈中的修为又不算太低，既使在云深不知处禁止疾行，他们也很顺利地追到了聂怀桑一众人。

 

这全都要感谢曾任蓝家主母数十载，对云深不知处地理位置的熟悉程度以及蓝家、甚至是蓝湛巡守的规则与路线的了解，才能在违反家规的边缘游走。

 

魏无羡太佩服江澄了。

 

魏无羡好奇地问：”师妹啊，你怎么对这里貌似这么熟啊？”

 

江澄哼了一声，一脸骄傲地回答：”早知你爬不起来，我昨天就已经先探过路了，保证来得及，若靠你早丢尽我们云梦江氏的脸了。”他当然不能明说是上辈子跟蓝湛斗智斗勇斗武力下的经验值累积而来的。

 

魏无羡对自家师妹的夸赞是从来就不吝啬的：” 真不愧是师妹。还是你对我最好了。”

 

“得了吧你，今天你不要乱出风头我也能少操点心。我不求你多长进，但你好歹给我记得蓝氏双璧。”

 

魏无羡：”蓝氏双璧？”

 

江澄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但还是尽责地灌输他正确的知识：”姑苏蓝氏这一任家主的两个儿子，蓝涣和蓝湛，素享有蓝氏双璧的美名，过了十四岁就被各家长辈当做楷模供起来和自家子弟比来比去，在小辈中出尽风头，不由得旁人不如雷贯耳。”

聂怀桑插嘴道：”尤其是那个蓝湛，妈呀，跟你我一般大，却半点少年人的活气都没有，又刻板又严厉，跟他叔父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魏无羡”哦”了一声，问：”是不是一个长得挺俊俏的小子。”

江澄嗤笑道：”姑苏蓝氏，有哪个长得丑的？他家可是连门生都拒收五官不整者，你倒是找一个相貌平庸的出来给我看。”说完倒是充满疑惑地看着魏无羡，分明这时候的魏无羡还没跟蓝忘机见过面，他怎么形容得出来长相的？

 江澄带着疑惑听着魏无羡与其他世家公子闲聊，直到听到魏无羡说昨晚曾见到蓝忘机时愣了一下，总算从遥远的记忆里挖出依稀是有这么一回事。

而魏无羡还在炫耀他当时与蓝忘机是如何在墙檐上斗智斗勇，成功地从蓝忘机手中抢下一瓶天子笑喝。

 

听完整件事情的经过，在场众人无言以对。

 

聂怀桑下了个结论："魏兄，你真嚣张。"他真心佩服。

 

魏无羡还在跟其他公子们评论蓝湛的身手如何，跟在一旁的江澄却低头沉思着。

 

只因他想起了第一次听学时的模糊印象，细节过于遥远他早已忘记，更何况当年他整副心思都放在了魏无羡不要做出什么超格的事情破坏云梦江氏的名誉上，对于周遭发生的事完全没什么印象，唯一让他印象深刻的便是魏无羡第一次听学时忤逆蓝老先生被赶出兰室的事－－同时也魏无羡第一次提起鬼道的事。

 

即将面对前世里第一个名场面，江澄心里峰回路转，随即又放弃多想，打算且走且看，他心想：凭他比少年魏无羡多活一世，交手过的鬼道没有千人也有百人，应付一个魏无羡没什么好可怕的。

 

　　”你要死啦魏兄！蓝湛没吃过这样的亏，多半是要盯上你了。你当心点吧，虽然蓝湛不跟我们一起听学，可他在蓝家是掌罚的！”

 

　　魏无羡毫不畏惧，挥手道：”怕什么！不是说蓝湛从小就是神童？这么早慧，他叔父教的东西肯定早就学全了，整天闭关修炼，哪有空盯着我。我……”

 

话音未落，众人绕过一片漏窗墙，便看到兰室里正襟危坐着一名白衣少年，束着长发和抹额，周身气场如冰霜笼罩，冷飕飕地扫了他们一眼。

 

十几张嘴登时都仿佛被施了禁言术，默默地进入兰室，默默地各自挑了位置坐好，默默地空出了蓝忘机周围那一片书案。

 

只有江澄毫无畏惧地走到了蓝忘机右手边的空位坐下，走过魏无羡身旁的时候，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低声道：”恭禧大师兄，盯上你了。”

 

魏无羡见江澄大大方方地落座蓝忘机身侧，那真是一个心急，连忙低声示意：”江澄、江澄，这有空位啊，来这、这这。”不解师妹为什么要故意去坐他旁边。

 江澄瞪了他一眼，要他好好看清现在有几个位可以选？并让他不要挣扎了，快点乖乖落坐他正后方的位置。

见是真的没位可选，再加上江澄也都已经坐好了，魏无羡转念想：反正这个小古板总不能在课堂上跟他做对，他还怕他不成？

索性大大方方地落坐在江澄的后方。

魏无羡抬头去看江澄时，眼角余光刚好能看见蓝忘机的侧脸。

睫毛纤长，极其俊秀清雅，人更是坐得端正无比，平视前方。他有心开口搭话，蓝启仁却在这时走进了兰室。

 

他手持一只卷轴进来，打开后长长滚了一地，竟然就拿着这只卷轴开始讲蓝家家规。

听着这又臭又长不知何时是终点的家规魏无羡心中无聊，眼神开始乱飞，先飞到了坐在正前方坐得笔直的江澄，因为看不到江澄的表情，无法跟江澄开玩笑，便决定将注意力改放到一旁蓝忘机的侧脸上，见他神情是绝非作伪的专注和严肃，不禁佩服：”这么无聊的东西，他也能听得这么认真！”

 

忽然，前方蓝启仁把卷轴一摔，冷笑道：「刻在石壁上，没有人看。所以我才一条一条复述一次，看看还有谁借口不知道而犯禁。既然这样也有人心不在焉，想必是对家规十分了解。那好，我便抽个同学来默背《雅正集》的礼则篇。"

 《雅正集》其实是蓝家的家训，也就是刻在石壁上面的三千多条家规，后来变成了四千条。这个《雅正集》不多不少，一共有十二篇，篇幅最长的是上义篇加礼则篇，而其中又属礼则篇最为繁冗。

底下此起彼落的抽气声显示谁都不想要被点到名，虽说这句话安在这间兰室里所有人头上都说得通，但魏无羡直觉这是针对他的警告。原本都做好了心理准备会被蓝启仁点名，谁知蓝启仁道：”江澄。”

 

魏无羡看见江澄的肩膀抖了一下，随后才听到他应声：”在。”

 

蓝启仁道：“开始吧。”

 

江澄一脸无辜：”开始什么？”

蓝启仁大怒：”默背《雅正集》的礼则篇。”

江澄抬眼大致扫过底下的同学们，各个无不担忧地看着他，他无奈地搔搔头开始背诵那又臭又长的家规。

区区礼则篇还难不到他这个蓝氏主母，他只是有点懊恼自己老是听到蓝氏家规就昏昏欲睡的坏毛病始终改不了。这有点糟糕。江澄边背边想。

 

蓝启仁原本铁青的脸色，在听完江澄一字不漏地背完了礼则篇之后，总算放缓了不少，内心对云梦江氏的小少爷好感也增加了不少。

他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看来江小公子前来听学亦是私下费了不小功夫，希望其他人能够多跟江小公子多多学习。坐下吧。”

 

江澄闻言喘了口气后，坐回他的位子。前世跟蓝忘机斗好斗满还是能有不少好处的。

 

魏无羡一脸目瞪口呆，正打算偷戳江澄的背的时候，蓝启仁又说话了：”魏婴。”

 

魏无羡道：”在。”

 

此时江澄也转头看向魏无羡，但其实他的眼角余光是专心在看蓝忘机的。

他十分好奇这时候的蓝忘机对于魏无羡的印象到底是怎样？

魏无羡已经连续答对好几题蓝启仁所出的题目，而江澄也终于等到了蓝忘机偏头看向魏无羡的这个举动。

还没来得及继续观察蓝忘机的动作，就被蓝启仁的怒吼拉回了心思：”看他干什么，你们也给我想。不准翻书！”

江澄回忆了一下方才听到了什么，貌似是蓝启仁问到了若有一刽子手，父母妻儿俱全，生前斩首者逾百人。横死市井，曝尸七日，怨气郁结，作祟行凶。该如何解？

 

方才被点过一次名了，江澄有恃无恐，再怎么点也不会再轮到他。他就当做看戏了。

 

 他看着魏无羡沉思不回话，心中明白他必定在思考什么会让蓝启仁气到吐血的话，上辈子他只顾着替魏无羡紧张，实在记不得他当时如何回答的。一晃神，便看见蓝忘机被点名而站起来回答蓝启仁的问题。

 

江澄听完蓝忘机的回答，在心里冷哼了一声，果真是小古板。

 

不止他这样想，跟他一同出身云梦的魏无羡想必也是这样想，果不其然地，接下来便听见他提出第四条路。

 

此其间，江澄的双眼虽然是盯着魏无羡看的，但其实他的心思都放在蓝忘机的身上，当魏无羡讲述完他的第四条路时，蓝忘机的眉头微皱，带着不赞同的眼神同时飘向了魏无羡，他的双唇微启，似乎想要发话。

 

蓝启仁胡子都抖了起来，正准备喝斥魏无羡之前，却被江澄抓紧时间拦住了话，同时也堵住了想发话的蓝忘机。

 

江澄看着魏无羡道：”魏无羡，我有疑问。怨气是人死后形成的，那么怨气里仍应当保有自我意识；灵气是自然形成，无自我意识，存在这个世间上，取之不尽、用之不绝，修仙之人只要懂得如何运用灵气，那便是人人可取用，是或不是？”

 

魏无羡有点讶异江澄敢在蓝启仁大发雷霆之前为他发声，但见他一脸稀松平常的脸色，彷复是真的在对这个案例进行探讨，魏无羡静下心思想了想，点点头道：”我认为是。”

 

江澄再问：“那我打个比方啊，假设啊，我说的是假设，请勿代入真人状况。假设你用了各种武力、法术、任何不入流的手段来镇压或是操控了蓝二公子的心智。而他的修为傲视群雄，得到他就宛如得到全世界，你又指使蓝二公子去乱打人，等到他清醒之后，发现他做出了违背自己心智的事之后，他难道不会追着你打吗？”

 

见江澄提到他，蓝忘机的眉头又是一皱，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假设题。

 

魏无羡就江澄的问题认真回答：”嘿，这还真有可能。”

 

江澄点点头：”怨气也是人的七情六欲所产生的啊，你不问自取，也不要怪被怨气反蚀，所以啊，我认为你这题目太傻了，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买卖不划算啊。灵气这东西说穿了的好处就是随便修习也不会出什么大事，而怨气嘛，那就得看你拿得出什么代价，让人心甘情愿掏出怨气为你所用了啊，魏无羡，你要记住，这世界的法则就是公平的很。”

江澄与魏无羡一来一往讨论的正欢，突然感觉到兰室里静得连根针落下的声音都能被无限放大，两人才回过神来，蓝启仁站在台前，肩膀一阵抖动，紧接着一本书摔了过来，两人连忙转身躲开，伴随着蓝启仁的大吼：”一派胡言，课堂之上岂容你们两人胡言乱语，给我滚！”

 

两人连忙一边闪躲蓝启仁气急不断丢出的书藉，一边退出兰室，结束了这场闹剧。